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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烁文化散文:陶然亭祭事

2022-05-25 12:04 来源:和谐中国网作者:陈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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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然亭祭事

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文/陈 烁(河南)

 

       知道陶然亭这个地方,是十八年前,在挚友伶雁的引荐下,买了一本柯兴的著作《风流才女——石评梅传》,作家详尽的叙述,将二十世纪初一个凄美绝伦的爱情故事展现在我的面前,也将“陶然亭”三个字,深深地印刻在我的心间。

 

     石评梅,山西省平定人,十七岁时考入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,毕业后担任北京师大附中女子部主任。从教之余,致力于文学创作,收获甚丰,成为“五四”新文化开创时期的著名女作家。

 

      高君宇一九一六年考入北京大学英语系,1919年参加了著名的“五四”运动;在李大钊指导下,发起组织马克思学说研究会,接受和宣传马克思主义。为1920年秋成立的北京共产主义小组成员。同年11月,北京社会主义青年团成立,为首任书记。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时,为第一批党员。1922年1月赴苏联参加远东各国共产党及民族革命团体第一次代表大会。5月,在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“一大”上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。7月,出席党的“二大”,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。8月,出席中共中央杭州特别会议,参与了实行第一次国共合作的决策。1923年2月,参与领导了著名的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。同年六月,党的“三大”后任中共北京区执行委员会委员、宣传部主任。曾任《向导》、《政治生活》编辑。建党前后曾领导创建山西省团组织和党组织。1924年国民党”一大“后,受党的派遣,任国民党北京市党部总务股主任。同年10月,参加孙中山领导的平定广州“商团”叛乱的斗争。

 

      高君宇是中国共产党早期的著名革命活动家,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、党的创建和社会主义青年团工作,对第一次国共合作,都作出了重要贡献。曾担任孙中山的秘书。

 

      就是这样两个才华横溢、声名显赫的青年,在战火纷飞中相遇相识。然而,石评梅由于初恋受挫,在她的心上留下了太深重的创伤,以及她对人生惨痛的疑虑,致使她无法坦然地来接受高君宇的爱情。直到高君宇情郁于中又加上为革命奔波劳累,积劳成疾,年仅二十九岁病逝,评梅才后悔莫及。在高君宇身故后,石评梅才更加深刻地认识和理解了高君宇。一方面,她读了高君宇遗留下的日记和他发表在革命报刊上的文章,并参与了一些社会实践,比如女师大的学潮和“三.一八”惨案,开扩了她的视野,李大剖、邵飘萍、刘和珍等先烈们的血孕育了她对革命、对时代的新认识,从而加深了她对高君宇的理解与爱。另一个方面,不能否认石评梅对高君宇的夭折有一种负疚与仟悔的情绪。她并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独身自守以伴九泉之下的高君宇,是自己折磨自己,然而,她又逃脱不了情丝的捆缚,“我虽未杀伯仁,伯仁终不免因我而死”,也许是她陷入自责自悔之中而无力自拔的原因。这两点,前者是历史的、实践的,后者是心灵的、情感的,纠缠在石评梅的内心深处,让她深彻地感悟到:高君宇是一个伟大而多情的英雄,只有他才是她忠诚的情人,才是她生命的盾牌,才是她灵魂的保护者!这种情愫,致使她以真心相许,并决心走君宇的路来纪念他。于是,评梅每个星期天和清明节,都要到陶然亭畔君宇的墓前,挥泪祭洒,悼亡追悔,并立下“生前未能相依共处,愿死后得并葬荒丘”的誓言。这样过了三年多,评梅终因悲伤过度,于二十六岁的秋天病逝。她终于实现了她的诺言,与爱她和她爱的人相拥长眠在京都西南、永定河畔的陶然亭——他们生前常常携手游历的山水之阁。我对陶然亭的向往源发于此。

 

       历史的烟云已然消散,只留给我们一些字词造就的断章片垣,而陶然亭却是真的存留下来了,历经岁月的浩劫和尘寰的洗涤,静默在京城一隅,固守着高石合墓,使我的向往痴然而热切。而1995年和2006年两次去京,我都与梦寐向往的陶然亭失之交臂,实为憾事。今年盛夏,应一朋友相邀赴京办点事,事情顺利办完之后,朋友邀请我在京好好玩几天,转转京城的旅游胜地。我告诉朋友,这一次只想去陶然亭。

 

      盛夏的一个早晨,军区朋友安排一辆车,让司机小梁送我和朋友去陶然亭。一路上,只顾倾听朋友和小梁聊天,当我们从陶然亭公园东门进入,才猛然想起祭奠君宇和评梅的鲜花忘记买了。朋友建议我在树荫下歇息,让小梁出去帮我买,我说这束花应该我亲自买,还是你们在树荫下等我吧。于是,我只身折出东门,门外宽敞的太平街两旁是林立的高楼,哪有花店的影子?我询问售票处的一个女孩,她告诉我,公园西门外有一花卉市场。我谢过女孩,转身重新进东门,朝西行进。只要公园附近有卖鲜花的地方,我就不怕路途遥远,因为在高石合墓前面敬献一束鲜花,是最能表达我对君宇和评梅敬佩之情的唯一方式。

 

      八月的骄阳热情似火,并将火力尽情倾洒在微微荡漾的风里,即便置身在微风里,周身也是一种轻微的火辣辣的感觉。直接对穿过公园是通向西门最直接的路程,但是公园里满布湖水楼台,必须走很多绕路方能到达,我只好从偏北的方向绕行。好在每走到一个三岔路口,行道旁边的草地上就会出现一块指示牌,将各个路口所通向的景点详尽告知。即便这样,我还是不时向沿途的游人发出询问,以免走错路,因为朋友和小梁还在东门处等我,我“归队”的时间拖延一分钟,他们的担心就要深重一些。

 

      经过一个又一个指示牌,穿过一个游乐场,又翻过一座小假山,沿湖行进很长一段路途,终于到了西门,门外果然就是一个花卉市场,鲜花店比比皆是。我在靠近西门的一家店挑了一把黄菊、两支玫瑰、一支百合,卖花的女孩笑容恬淡,或许是看我要的花搭配怪异,就问我作何用途?我说是敬献给高石合墓的,于是,她欣喜地要帮我免费包扎,我想,在她的心中,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君宇和评梅的故事,这个故事同样给她制造了一些罗曼蒂克的情丝。淡紫色的包装纸映衬着金黄的菊、紫红的玫瑰、纯白的百合,再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在花柄处扎出一朵蝴蝶结,整把花立时鲜动起来,凄艳起来。

 

      我怀抱鲜花沿湖而返,心底的满足和欣悦,将如雨的汗和燥热的身体感受忽略不计,开始有意趣浏览起陶然亭公园的美景来。华夏名亭园的亭台楼阁应和着烟波画船,虽近在咫尺,我却不敢驻足稍事停步细阅,因担心朋友和司机还在等待我的焦虑中翘首,我只好任它们从我的眼际匆匆掠过。这时,接到朋友的来电,告知他们已经到达高石合墓,在墓前的湖边等我。我拿出门票,对照着查验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,随即转身朝南行走,走不多远再往东,踏上连接中央岛的小桥,过桥即是有名的“古刹慈悲禅林”,即慈悲庵,这是一座宫殿式样的四合院式建筑,东西南北诸殿各有三间,南殿为前殿。殿门内檐垂挂着康熙年间,充当窑厂监督的工部郎中江藻亲手书写的“陶然亭”三个大字。当年江藻在慈悲庵正殿西跨院内建了三间西厅,供他休息,他从白居易的“更待菊黄家酿熟,与君一醉一陶然”诗中,取其“陶然”二字,将此西厅命名为“陶然亭”。

 

     在慈悲庵的厅堂里匆匆走了一圈,我就顺着横贯中央岛的小径朝东北方向穿行。这里没有颐和园的开阔,没有香山的奇丽,也没有天坛的古雅,却自有它独特的风光景致,岛上绿荫深浓,眼底湖水涟漪。解放前,这里只是残垣古庙,断碑荒坟;也留下了许多文人骚客的吟唱和革命先烈、志士仁人的足迹。解放后,经过设山拓水,广植花木,景象大大迥异于往昔。

 

     穿过小岛再往西折回几步,在沿湖的柳荫里,朋友和司机席石而坐。他们的身后是一片开阔之地,当两座汉白玉石碑从山林碧影里隐现出来,将碑座的坐标位置标注在开阔之地上的时候,我再也按捺不住喷涌而出的喜悦,竟然顾不及与朋友和小梁打声招呼,就急急迈步前往,每向前行进一步,心底的激动就深重一分。当走到墓碑前面的时候,我已经意识不出脸上往下急速滑落的是汗水还是泪水了。

 

      在墓前静默了好久,我的心才渐渐归于平静,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真真切切站在高石合墓前面,与这对侠骨柔情的英雄面对面。我开始细细打量起他们的“居所”来。墓园最前面是一块又大又矮的四方墓碑,正面“高君宇烈士之墓 、 北京市人民政府一九八七年九月立”的黄色字样异常清晰,石碑背面是高君宇烈士的生平;在这块墓碑后面,并排耸立着两块高而坚挺的柱状石碑,高君宇那块墓碑的碑座西侧,是石评梅手刻的君宇的诗句,另一块是评梅的;合墓前面用大理石修围出一片开阔空地,东边是高君宇和石评梅并肩而立的石像,西边是连绵的绿荫,北直接与西湖相连,整个墓园整洁而静谧,庄严而雅致。

 

      这座“高石合墓”记载着两个年轻人的爱情和痛苦,也记载着他们为理想而奋斗的艰难历程。特别是石评梅为高君宇手刻的碑文,更让我深深地感动:“我是宝剑,我是火花。我愿生如闪电之耀亮,我愿死如彗星之迅忽。”人生长短,本来就没有多大关系,但是在于我,无意义的长寿是无趣味的,至于虽然短促一些,然而有意义,也倒并不可惜。

 

      时值酷暑正午,园内的游人原本稀少,到墓前瞻仰的更是寥寥。屈指可数的几个游人,静静地从我身旁走过去,我想着天涯漂泊者的凄清,寂默地站在高君宇和石评梅的肖像前,默无一语,然而,我的心跳着,在这样死寂的时刻,我的心不知为什么,反而激荡地跳着?

 

       我凝望着石像,千言万语在心底激荡。君宇,评梅,你们应该认识并熟悉我的,因为在梦中,我已经来看望过你们千百次了。今天,当我的心真的来到你们面前,在这过往的游人里,也只有我,是用心的眼在注视着你们,这一片心意,此刻是停留在我眼的绿荫处和我心跳的最深处。

 

      我伫立在这荒郊丛林之中的高石合墓前,久久的,不愿离去。那曾经的英雄侠骨,豪情壮举,儿女绮情,欢声笑语,如今全部化作了野冢衰草、古道斜阳;化作了天上的流云,地上的烟雨;化作了抒不尽凄艳的悲剧,听不完哀婉的悲歌。留在冷酷的现实中的,不过是身后萧条,只落个千古遗恨。石评梅带着她清妙绮丽的文采、傲然高洁的性格;带着她高尚贞洁的爱情、超然冷艳的生活,过早地结束了清幽凄然的悲剧式的一生。对于中国文坛,这无疑是一笔极大的损失,而对于她生命的价值来说,却是得到了更高更深更贵的升华 —— 虽然之前,我查遍了当时几部现代文学史著,都没能从中找到石评梅的名字。浩劫年代造成的缺失,给我的心灵带来道道阴影,而高石之墓惨遭的不幸便是其中之一。况且,石评梅生活的是大起大落、波翻浪涌的时代,从“五四”涌来的风暴到退潮;从北伐大革命的高潮到白色恐怖的革命低潮,在这先后两道巅峰与峡谷之中,中国知识界在剧烈地动荡和分化着。走上政治与文学舞台的知识女性,既有金戈铁马、叱咤风云的社会革命活动家与革命文学家,也有落荒、退隐、沉沦以至滑向与历史背道而驰的人物。石评梅则属于另一世界的女性。现代的革命史与文学史,将大量的篇幅给予了站在时代的两个极端的人物,而像石评梅这一类型的则难得一席之地了。

 

      石评梅的二十八个春秋年华尽管太短促、太匆忙,然而,她的身世、诗才、悲剧的爱情与坎坷的命运,都带有凄婉、圣洁以至奇异的色彩,是人生旅程的历史不多见的现象。她的女高师同学、挚友庐隐说:“石评梅的一生,是一部催人泪下的凄艳的长诗,是一部恸人魂魄的哀婉的悲剧。”是的,石评梅以其爱神、诗神、女神融然一体的人生,用她的生命火花蘸着泪水所写下的悲剧的长诗和长诗的悲剧,不仅仅属于“五四”时代,对于今天的时代读者仍然具有“心向往之”的吸引力和启迪心扉的价值。

 

       生前,她始终生活在她已逝的梦境里;在君宇逝后,她又跳到社会里面,努力想要消耗一切于刹那的遗忘。然而,她的情仍旧是她的,她的愧疚仍旧潜在着,她终于不能毁灭以往的自己……石评梅的情感几乎高尚到神圣的程度,即使她自己不吟不唱,以她一生的不幸而论,已经足够后人去感慨歌咏。

 

       朋友和小梁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,他们不知晓高君宇和石评梅的故事,但是他们同样被墓园的肃穆和我的沉寂感染,对高石合墓表现出一幅毕恭毕敬的样子来。我转过身,看到他们脸上接踵而下的汗珠,终于意识到在我的陶然亭祭奠里,他们两个相陪的情意,此生无以为报,唯一能做的就是早一点结束骄阳对他们的炙烤。

 

      于是,我借着炽烈强光下微眯的眼光,再扭头看一眼肃穆的汉白玉墓碑,对着石像深深地鞠了一躬,转身离开了墓园。

 

      高君宇和石评梅生前常到陶然亭来游历,在淡淡雾霭、晚霞夕照之中;在凄凄芳草、古道荒园之上;在萧萧芦荡、枫叶秋林之旁;在累累荒冢、城郊冬雪之间……都留下了他们并肩齐行的身影。现在,我走了,这陶然亭畔的雨丝风片、朝飞暮卷、皑皑白雪、飒飒凄风、潺潺泉声、新水浅绿,还有这荒郊静夜的神秘和夜空的明月,都归君宇和评梅去共享吧!

 

        我寻着人们遗失了的,在我必然来临的路上;然而,我却丢失了自己恪守的,在那些偶然经过的途中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2011年9月6日完稿于白河之滨凤凰阁

 

作者简介: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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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烁,女,笔名金凤凰,梅子,1976年12月生,贵州毕节人,1998年定居南阳,2003年加入中国民主促进会会员,政协委员。

2002年以来出版长篇小说《盛世恋歌》(张炯、二月河序,中国文联版),中短篇集《活着不容易》(二月河序,2003年作家版)、《陈烁作品集》(2004年作家版)、《第五届鲁迅文学奖入围作家陈烁作品选----你是我的青鸟》(2010年作家版),《江南殇》(2012年人民文学出版社,陈忠实题写书名、二月河、冰凌、流云虹东三位著名作家分别作序)等,系全美中国作家联谊会荣誉会员,中国散文学会、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、中国新文学学会、中国小说学会、中国大众文学学会、中国报告文学学会、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、中国青年作家协会、国际华语作家协会、中国国际报告文学研究会、中国散文家协会理事、常务理事;《世界汉语文学》(季刊)区域主编,《内蒙古文学》顾问等职。作品荣获“中国小说奖”、“中国当代散文奖”、“首届华夏文学奖”、“《小说选刊》第二届全国小说笔会短篇小说一等奖”、第五届、第六届鲁迅文学奖入围作品奖;作品入载《中国散文大系》、《<小说选刊>第二届全国小说笔会获奖作品集》、《中国当代散文奖获奖作品集》(中国散文学会编)、《纪实中国》(散文卷)等。2002年5月18日《南阳日报》,2002年6月5日《河南日报》,2002年7月28日《郑州日报》,2002年8月2日河南电视台等媒体用整版专版专题报到其事迹。其作品集被美国亚太艺术研究院、耶鲁大学、哈佛大学、布朗大学及北京大学、北京师大、复旦大学、华中师大、中央党校研究生院、上海交通大学、清华大学等国内外大学图书馆和知名人士收藏。创作小传入载《中国散文家大辞典》《中国小说家大辞典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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